马秋子【视频】谈起79年前那场空战，别忘了这架飞机，这段爱情，这句耳熟能详的承诺……-航空知识
马秋子【视频】谈起79年前那场空战，别忘了这架飞机，这段爱情，这句耳熟能详的承诺……-航空知识
马秋子故事开始之前，我们来回顾两位有情有爱的飞行英雄。
高志航，中国空军“四大金刚”（抗日期间全部殉国）之一，后世被中国人、日本人交口传颂的“空军战神”。从法国、意大利学习归来后，高志航任空军教导队副总队长、第四大队大队长。1935-1936年间，集训驱逐机部队所有飞行员，培养出中国第一批优秀的飞行员。1937年8月14日，笕桥空战中日首次对决，高志航首开纪录击落第一架日机，并带队首创4:0的光辉战绩，后来这一天被定为空军节。
这位赫赫有名的“空军战神”、空军总教头，有个调皮的习惯——每次教飞行经过自己家，他都会低低飞过。这是他和女儿之间的小秘密，女儿此时，便会指着天上的飞机说：“我爸爸，在上面”。
经过我们家他会低飞，呜~上去这样子
我就知道是我爸爸来了
1937年11月21日，高志航于周口机场遭遇敌机空袭，中弹殉国，时年30岁。在三个月的战斗中，高志航共击落敌机5架。
刘粹刚，中央航校二期驱逐科学生，他的空中命中率高达九成，被日军对手称为“空中赵子龙。铁血男儿，居然也是痴心情种。他在火车上邂逅一位姑娘，惊为天人，无法自拔。
许希麟女士是大家闺秀，追求者众，自然不会回复刘粹刚的书信。而刘粹刚很得高志航真传：喜欢她，就开飞机去她家，玩低飞特技！没事开着战斗机去姑娘家转悠，表演各种特技，震得的电线抖动，还挥手打招呼。结果吓到了未来丈母娘，主动劝自家姑娘（~女儿，要不你就从了吧，放过我们家的电线杆~)。飞的这样低，好猛好险，又做各种特技给我看，电线震得抖动你就和他通信做朋友吧。
刘粹刚突破许希麟女士的防线，许希麟女士突破父亲的顾虑，她们勇敢突破所有阻碍，结为夫妻！即使早已知道飞行员的事业是如何凶险；即使可以写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即使知道今日的兴奋，都是明日悲壮的回忆。死亡来临时，依然措不及防。刘粹刚在任务中殉职，年仅24岁。
听闻丈夫罹难的消息，许希麟女士写道“拿你英勇不屈的精神，灌输于未来的青年”，并用开办小学培育更多和丈夫一样英勇不屈的爱国栋梁的方式纪念丈夫。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是很多人耳熟能详、近乎洗脑式的句子，来自于发哥和吴倩莲主演的92年版铁达时广告。上世纪末，几乎在所有90年代热门港剧的播放间隙，都会出现“铁达时手表”广告的身影。广告虽然走马灯变换着梅艳芳、周润发，刘德华等明星，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句广告词。而谁能知道，这句话背后竟有着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因为种种原因，这段故事曾堙没在历史中，不为人知。
蛛丝马迹
故事还是从铁达时的广告说起吧。铁达时这一系列广告的操刀人是香港广告界才子朱家鼎（钟楚红的丈夫），周润发和吴倩莲在片中扮演一对情爱甚笃的年轻夫妻:
看起来，这个广告仿佛只是一段虚构的硝烟情史而已……
而朱家鼎却不会如此草率。仔细看这段广告，以及配合电视广告的海报，会发现其中含有历史的蛛丝马迹：在海报的右中，是一张报纸的局部。上有四个大字：“兰市空战”。什么是“兰市空战”？那是1939年的兰州空战。
1939年2月，中国空军和苏联空军志愿队在甘肃省兰州地区空域联合抗击日军空袭。12日，日军29架轰炸机从山西省运城起飞空袭中国西北重镇兰州。20日，日军20架轰炸机从山西运城起飞，轰炸兰州。23日，日机20架从运城起飞空袭兰州。此3次空战，中国空军共击落日机15架（也有说为18架）。中国空军兰州军区司令部作战科科长李逸侪先生，事后在《中国航空掌故》里提到此战：“兰州这两天空战，为我国空军八年抗战，历次空战中，创立了歼敌最多的辉煌战果。”
注意看这张照片:
注意这张广告照片后排的外国人。在现实的历史里，由于抗战初期美援缺乏，兰州空战主要协同作战为苏联援华人员。朱家鼎为何要还原历史到这种地步？
英雄留影
接下去，又出现了这张图：
发哥胸前的略章从左至右分别是：
三等复兴荣誉勋章：颁给“空军将士，击落敌机三架以上，或作战飞行满六百小时，或参与作战任务二百次以上”。
河图勋章：颁给空军将士，“凡于战斗间处置妥善，使全军获得重大胜利，或服行作战任务，飞行满一千八百小时或参与作战任务满六百次以上，有特殊英勇表现与成就者”。
最右边这个疑是甲种虎贲奖章：颁给“凡敌前摧毁敌人工事，受奇袭后仍能继续达成任务，策应主力作战，阻碍敌人增援等，功绩卓者”。
这其中，河图勋章是1945年6月14日才开始颁发。甲种虎贲奖章存疑，因为这个勋章是1958年5月5日开始颁发。唯一经得起考据的是三等复兴荣誉勋章，自1937年12月3日开始颁发，正好在1939年的兰州空战之前。可是，1939年2月12日、20日、23日的三次兰州空战（相关信息不妨点开下图陈应明老先生的画册了解一二），中华民国空军击落击伤日机多架，唯有苏联援华志愿队损失飞机数架，中国空军本身并无损伤。那招贴画里的所写“兰市空战”的报纸是因何而来的呢？
1939年2月23日兰州大捷
兰州空战期间我军使用的伊-152机型绘图
兰州空战期间我军使用的伊-16机型绘图
以上绘图选自《魂系蓝天——陈应明航空美术画集》
能拿到三等复兴荣誉勋章和河图，那绝对是有名有姓的空军英雄。而在此招贴画中，直接点明兰州空战，那么必定是出自其中实打实的有功之将的故事。发哥扮演的飞行员到底是何等人士？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突出中国军人的英勇，完全可以随意选择其他更有代表性的空军军人事迹。中国空军中，撞机成仁的有吕基淳、王天祥。自戕成仁的有阎海文、王兆湘、温铸强。撞机成仁的有刘粹刚、周志开、沈崇诲、陈怀民。杀身成仁的有乐以琴。随便选一个都是可歌可泣，悲壮决绝。可是他们都不是在兰州牺牲的。朱家鼎为什么要放一张兰州空战的报纸作为线索呢？
兰州，兰州
《文史春秋》2005年第9期所载《兰州空战大捷》一文中这样写道：
“2月初，日第1飞行团逐次转场到达运城。我情报部门获知后，立刻于2月5日派出8大队10中队队长刘福洪率伏尔梯V-11攻击机4架由成都出发，经过3个小时的长途奔袭，到达运城上空投下40枚14kg重的小炸弹，让日军惊恐不已。可惜返航途中由于伏尔梯V-11的设计问题，发动机超温爆炸，刘福洪同轰炸员汪善勋、射击员谢明光殉难。刘中队长的新婚妻子陈影凡得知后，服毒徇情，被抢救活转后，又于2月16日以手枪自戕徇情，年仅20岁，让旁人无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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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苏的《击落“天皇号“背后的秘密八[完]》中也写道：“2月5日，刘福洪中队七架伏尔梯轰炸机千里奔袭，打了运城日军一个猝不及防。实际上，由于发动机问题，有三架飞机起飞不久就被迫返航，只有技术较高的另外四机完成了这次轰炸任务，每架投掷14公斤燃烧杀伤弹20枚，集中攻击了日军的停机坪。此战在日方战史中有记录，挨了打的日军紧急修建防空壕，后来出击轰炸兰州的日军飞行员都在防空壕前待命，但对损失没有提及。中方通过运城的特工站侦探，证明日军停放在机场的十余架飞机都被炸毁……刘福洪上尉是河北人，杭州中央航校二期毕业生，刚刚成婚不久，夫妻十分恩爱。他牺牲后其妻（东北流亡大学生，姓蔡）自杀殉情。”
在黄埔同学会网站第九期（1931年）同学录中，这样记录着：刘福洪，原名范五，年龄22岁，原籍：察省万全，住址：平绥路郭磊庄车站何家屯。
伏尔梯V-11
刘福洪的牺牲要从伏尔梯V-11说起。日军对兰州的轰炸从1937年以来就断断续续地进行，运城机场是日军距离兰州最近的基地。由于敌众我寡，抗战前期中国空军的轰炸机部队很少出动，因此运城日军也一直过的很安逸。而刘福洪却带领当时的中国空军第八大队主动发动了一次对运城的远征。这是一次只有中国人能进行的远征。
为什么呢？因为这次出动的第十中队（中队长刘福洪）使用的，是七架美制伏尔梯V-11轰炸机。这种轰炸机属单翼飞机，性能当时还算先进，但这批飞机要放在其他国家，早就是要报废的东西了。
美制伏尔梯V-11
根据文献记载，购买的这批飞机一共三十架，经手人是行政院长孔祥熙。当时美国方面的最终开价是10万美元一架，而中方负责谈判的孔令俊（孔祥熙的侄女）硬是压价压到了8万美元。结果美方也针锋相对，将飞机的发动机从1，000马力降到了800马力。
也许孔令俊是想给国家省钱，但这个性能上的让步是致命的。因为伏尔梯V-11型轰炸机是单发飞机，所以发动机马力的问题对于飞行安全是致命的。中国空军接手后，一挂弹起飞就摔了三架，机毁人亡。纠察原因美方振振有词：合同里说明是用作教练用途的，所以发动机马力小，自然不能按照轰炸机的标准起飞了。合同上美方没错，只能怪孔二小姐不懂飞行，但是谁敢追究她的责任呢？这批飞机抗战开始后一度交给陈纳德指挥的“国际中队”外籍飞行员使用，结果证明很难作战，仅勉强出击两次，皆不成功，反而在地方的攻击下损失惨重，连番号都打没了。迫不得已之下，航空委员会将残余伏尔梯机收回，交给第八大队使用。不料，第八大队的中国飞行员们，竟然把这种天生残疾的轰炸机给飞起来了，而且发动了这次对运城的远程攻击。当然，性能的确有问题，飞行员形容“勉强起飞，但只能低低的平飞，再以极小的角度爬高”。实在是因为当时中国空军没有自己的飞机，飞“万国牌”飞机倒练出了一身好本领。而对运城的这次攻击，使得日军十分恼怒，决心反击轰炸兰州进行“膺惩”报复，便有了后来的兰市空战。
天长地久
一切都明朗了：1939年2月，兰州空战爆发前，由于日军轰炸机频繁从山西运城起飞，轰炸我军民，所以当年2月5日，中国空军第8大队10中队队长刘福洪少尉率队攻击敌机场，因飞机故障，不幸罹难。终年30岁。此事由于关系外援飞机性能及士气，未作过多宣传。
终于，小倩没有等到发哥回来，但她最终还是和发哥走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正因为那份拥有，不需要用天长地久来证明。
仅以此故事，向为国捐躯的刘福洪烈士及陈影凡小姐祭告；并感谢已经远在天国彼岸的朱家鼎，将这一段情深及髓的历史重现出来；同时，感谢所有飞行战士们，感谢你们用生命为我们撑起和平家国。
本文由航空知识整理自公众号：环球飞行&微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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