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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秋子【视频】这女人让男人都快受不了,不看后悔!-内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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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手指下面看更精彩内容原创 | 「三妹妹,你让我叫人加紧赶工的十架蒸馏器完成,哥哥我给你送来了,你看要往哪里摆……」人逢喜事精神爽,分红分到荷包满满的宁平侯府二少爷成弘文满脸春色,红光满面,走起路来都带着风的,看来有几分才子的风流,以及商贾的铜臭,腰上系着兽雕玉佩。他现在也有闲钱养人,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他入股芳疗馆的事在宁平侯府里并无人知晓,两兄妹口风都紧得很,因此入了银袋的银子不用上缴,全成了他私人的财物。董氏几人以为是秦王妃给他的零花,因为以前在侯府时,他们的感情最好,成弘文的功课几乎全是成清宁写的,而平日缺这少那的成清宁则由成弘文补贴,兄友妹恭的两人比同个娘胎出来的亲手足还亲。当然崔氏和成弘武也受益不少,成清宁光明正大的以王府之名送礼,虽然人人都有,但他们到手的最多,还有偷给的银票,因此成清宁一嫁人后,这两母子的手头反而宽裕了,有个会赚钱又位高权重的女儿,崔氏的底气满满,腰杆也挺直了,不再唯唯诺诺地看董氏脸色过活。「哎呀!二哥哥,你动作真快,我前儿刚说你就弄好了,你对这事真上心。」亲疏远近一见便知,她这一世若有什么值得宽慰的,那便是有这么个好兄长,耿直坦荡、随叫随到。个子窜得比妹妹高一个头的成弘文豪气万丈的拍拍胸膛,「妹妹交代的事向来是正事,哥哥再胡混也不会忘了,一会儿你瞧瞧有没有疏漏,都照你画的图纸烧的。」什么琉璃内管、陶锅瓷桶的,都是精细的活,他跑遍全京城才找到几名工部退下来的老工匠,按照三妹妹的说法让他们一人负责一部分的烧制,图纸不得外流,一旦烧好了便将图纸给烧了。他也不傻,当然知道独门技艺不能让外人学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盯着,直到完成了便连夜运走。「二哥哥办事妹妹哪敢挑剔,肯定是最好的,你这人是懒散了些,但为人还是很可靠,妹妹以后要多靠你了。」成清宁语带双关,可性子直到不像文官子弟的成弘文听不出来。「你这是夸还是贬?怎么二哥哥听来有些不对味。」他没好气的一瞪眼,「懒散」肯定不是好话。不用人吩咐,已被王妃教得进退有据的荷叶、荷心让守后门的婆子开了门,让载着蒸馏用具的马车驶进王府,力气大的府内侍卫将重物一一搬下车,放入特别整理出的屋子。前头的两兄妹往花厅走去,两人边走边聊,小时候长得不像的这两个人在最近一、两年越长越像,也不知是何缘故,也许是同年出生又同个爹,难免五官、轮廓相似。「哪里不对味了?我这是在称赞你,瞧你把事办得多好,比起以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读书,你勤快多了。」他根本不是读书的好苗子,若是好好培养还能当个有品味的纨裤。纨裤不全是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还有热衷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才子,美人坐怀毫笔一挥,醉卧桃花树下大放狂歌,呼朋引伴登高去,采得菊花煮酒喝。只要有钱什么做不到,他不是嫡长子,日后宁平侯府的世子之位没他的分,早晚是分出来的二房,他没有一技之长如何养家,自是要为他寻一条好走的出路,让他一生顺遂。成清宁觉得自己像老妈子,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什么也放不下心,不自个儿盯着心就慌,简直是提早衰老的迹象。「欸!都过去的事还提这些做什么,你别老是揭我疮疤,前些日子我娘还说我一无是处呢!逼着我去求个荫官做。」他们这种出身的人家,只能走封荫的路子。勋贵门第不走科举,也考不上,他们不和一群文人争少得可怜的名额,有别的捷径,跟吏部提一提便能走马上任了,朝廷有不少虚职、空缺便是留给世族子弟,拉拢其家族。「那你自己的想法呢?想当官还是做点别的。」他的性子不适合官场,容易得罪人,若是从商倒是八面玲珑。可惜董氏不会同意,她一直认为她生的儿女是人中龙凤,只会比别人更有出息,位居更高位,不可能落于人后。商人?成弘文想都别想,董氏会先打断他的双腿。脸上微露一丝迷惑,他苦恼地挠耳,「王爷不是要到前线吗?你看我能不能当个掌旗小兵?」他想从军。「你?」成清宁在心里想着:别逗了,你这身板也想当兵,再说董氏她肯点头吗?「母亲同意了?」一说到董氏,他沮丧地想仰天长啸。「娘要我入国子监,趁这两年多结交一些官宦子弟,日后好对我的仕途有些帮助,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我做官的念头,不肯死心。」他是当官的料吗?肚子里没半点墨水,叫他写个公文恐怕手都会抖。她试探地说着,「你有没有考虑过接手府里的庶务,三叔父他毕竟是三房,以后偌大的宁平侯府是咱们大房的,大哥哥肯定要入朝为官,而四弟他……母亲是不会随便让人管银两的,所以只剩下你了。」董氏恨透了崔氏母子,绝对不会将府中大权分出去,她只想着怎么辗死他们,不可能让两人好过。「我来管……」他行吗?成弘文犹豫了。「其实你可以从芳疗馆试着学起,改日我做精油时你来跟着学几招,若我没空时你好搭把手,不能只领分红不做事吧?你妹妹我快累死了。」她装出疲累的神情。一听她说累,他马上想到她财迷的个性,不免念上两句。「王府又不缺你钱,干么累死累活的攒私产,少做一些不会少块肉,银子永远也赚不完,慢慢来。」成清宁敛笑地流露出怅然神色。「王爷又要出征了,他一向将那些兵视为他的兄弟,边关苦寒,他常自掏银子稍做补贴,我若不多赚些银两,他哪来的银子给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也有爹娘妻小,一家子要养活。」「皇上也真是的,王爷都那样子了,他还让王爷上战场……朝廷没人了吗?」成弘文说不出口残疾人士也去作战,皇上的做法太不厚道,有违天理,他只能心里暗暗埋怨。「不就没人了,有谁在军中的声望能高过秦王,皇上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今日有秦王,明日呢?秦王会老,也会拿不动战旗,那时的大明朝要靠谁守护,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文官吗?」「明天王爷就要走了,你还要做精油不为他打理行囊?」如果自己也能跟着去就好了,跟在秦王后头准有战功捞。「早弄好了还等你来说,我连冬衣、雪靴都准备了,满满的两大车,他一走我的日子就空闲多了,不如趁这段时日多做点精油香膏,咱们多开几间分铺赚银子给王爷送去……」她流露出一心为丈夫挣钱的模样,好像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他。其实成清宁是打算囤货,精油的保存期约两到三年,她打算一次做足三年的分量,以确保铺子里的货源不断货。教成弘文做精油是后手,若是她无法及时供货,好歹有他顶上,工序太繁复的精油她不敢指望他,但简单的几样应该可行。「你还要开铺子?」他咋舌。她赚得还不够多吗?一年几十万白花银哗啦啦像流水般淌进来,他光抽成就钱多到不知怎么花了,她还会少了不成?她但笑不答,水眸晶亮。「如果,我说的是比方,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就迅速的接手芳疗馆,有宁平侯府当靠山,其他势力不敢伸手染指,你照样开铺子迎客——」「等等,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有一天你出事了?你是堂堂的秦王妃,朝廷之中有谁敢为难你。」听出不对劲的成弘文语气一急,打断她未竟之语。「好好听我说,二哥哥别急,你也晓得朝廷惯例,武将铁甲上身,他的家眷一律留京不得出城,王爷虽声威仍在但腿脚不便,若在阵前有个决策疏失,皇上纵使是君也难堵百官之口,总要有人出来代过。」「你是说……」他脸一白。「二哥哥别吓得腿软,我是说万一,不一定会发生,我家王爷是何许人也,哪会轻易被人打败,只是一想到王爷不在身边我就难免胡思乱想得多。」 真的只是她胡思乱想吗?这种事皇上自是做得来,胁家眷以做人质,让前方将士为其效命,征战多年,少年将军白头回,爹娘已不在了,而妻子不识人。他吁了一口气,「哥哥胆子小,不许吓我。」成清宁淘气的一吐舌。「未雨绸缪嘛!我总要给自己找条后路,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当然要先叮嘱一番。」「三妹妹……」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里头闷得慌。「二哥哥先听我说完,若我被太后召进宫不在王府,你就帮我多照看几分,那些新园子、新院子刚修葺好,不要让它们长杂草荒废了,母亲和你们有太后护着不会有事,可我怕牵连了我娘和弘武,看情形不妙你马上把他们送走……」她这是在交代大祸来临前的逃难吗?难道王爷会败?成弘文想到秦王的残腿,又想到东凉国的代战公主,一男一女两代战神,鹿死谁手尚难分晓,可想想连马都上不了的秦王怎么能大战代战公主,有可能一举挑了她的长枪,技压番女吗?!他开始担心起来了,大军尚未开拔他已满脸忧色。「我在城内有座三进宅子,养了一家五口人看宅子,里面备了银两和日常所需,你把人送到了就别再去,等过个三、五个月风声停了再将人送出城,看我娘要去哪里,或是直接把他们送至平沙城,交给王爷……」平沙、落雁、嘉仓是边关三大城,其中以平沙城最大,驻军也最多,平沙城内亦有一座秦王府邸。为了安排日后的退路,成清宁不厌其烦的仔细叮嘱,她把房契、地契都交给成弘文,再转给崔氏,并把写好的精油方子交由他保管,并告知铺子的钥匙和帐本她会搁在哪儿。重复再重复地说了一上午,听得成弘文头昏脑胀,他走出秦王府时脚是浮的,有些没力气。一直到许久以后,他才猛然一惊,有人要对付秦王。而那个人除了……再无他人。皇上?!「桓哥哥,你说我做的对不对?我放不下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她以为她会了无牵挂,没想到留下这么多牵绊。花厅旁的小门,一辆轮椅滑了进来,坐在轮椅上的皇甫桓轻握妻子的手微紧两下。「你做得很好,你把所有人都顾虑到了。」「府里的人要全部带走吗?」成清宁蹲在轮椅前,将螓首往夫君腿上一靠,仰首看他。「轻车简从。」人一多就难免走漏风声。「也就是说婢仆们都留在府里,让他们守着王府。」也好,有人看管着才不会败坏太快,这里面有她太多的心血,她舍不得王府变成一座废墟。「总不能不留人吧!以后还会回来的,用不着太感伤,我只是去打仗,并非一去不复还。」京城,他另一个家,母后还在,他总是要入京瞧瞧。「不许说堵心的话,我可是让人在京城开了赌局,赌你大获全胜,你不准让我输钱。」什么不复还,贱嘴。「哈哈——财迷王妃。」这样也能捞钱。她生恼的朝他腿肉一掐。「笑什么,京城人傻钱多,与其让他们吃喝嫖赌花光了,不如本王妃做点善事收了,日后才能用在有需要的人身上,这是纳福积德。」「好,王妃说的是。」家有悍妃,不敢驳斥。「桓哥哥,你的毒真的清干净了吗?」看他脸色还很苍白,连着几天的祛毒他都瘦了一大圈。感觉双腿有力的皇甫桓笑着撑起上身,试着下地行走。「我能走个两、三步了,再多做练习便能走得更稳……」他走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往前一晃,成清宁连忙上前一扶。「桓哥哥小心……啊!疼……」她的手腕……「怎么了,宁儿,哪里疼?是我撞伤了你?」他低头看着扶着细腕的她,一抹淡淡的瘀红露了出来。他拉开她不让人掀的袖口,明显的肿胀让他倒吸口气。「不痛的,桓哥哥,我只是忙着为你收拾行李才忘了上药,一会儿抹了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就看起来严重了些而已。「是我弄的?」他心疼不已。「比起你受的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撑过来了。」他能上马了,他们将来的路便好走了。闻言,他动容地眼眶泛泪。「我定不负你。」「我心亦然,君心即妾心,两不相负。」他不负她,她也待以真心,往后的日子携手同行。【第十二章望君早归】又是一次的送别,心态全然不同。站在巍峨高墙上,成清宁泪眼婆娑的俯视城墙下万头攒动的大军,她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前方,只觉得鼻酸,想哭,万分的难舍难分全写在脸上。泪流两行,风中低泣。前一次,她送的是战功彪炳的战国将军皇甫桓,身跨黑马,威风凛凛,容貌俊美得令天地为之失色,红缨枪拄地而立,腰佩短刃,全城鼓舞,欢声雷动,将士们身染战意。那时秦王是大姊姊的未婚夫婿,她含羞带怯,等着良人归来,而她成清宁只用看热闹的心情来凑一脚。而今她含泪相送的是枕畔相偎的丈夫,姊夫变夫君,感受截然不同,人未走远她已感觉到心痛。「秦王出来了,秦王出来了……」城墙下的百姓大声呼喊着,但是看到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着走的鬼面面具男子,众人的欢呼声忽地一弱,呜呜的哀泣声幽幽飘出,一声、两声、三声……汇集成一面哭墙。这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吗?为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皇上还要让他上战场,他能打仗吗?朝廷对战场退下来的伤兵何其残忍,人都不能走了还往前线送,皇上对秦王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于是,哭声更大了。城墙内外弥漫令人鼻酸的悲凉,连二十万大军内也有人偷偷拭泪,为他们沦为参军的主帅大感不平。皇甫桓是将士们眼中的神,他的传奇是不朽的,没有人能超越,更有不少人以他为目标,期盼自己也能缔造不世战绩。「该走了……」这一刻,终于来了。扬着手,皇甫桓让人将他送上停在一旁的马车,双腿不良于行的他只能以马车代步。「委屈你了,王爷。」一名小将眼眶红肿将秦王抱上车,他的双臂是抖颤的,因为那不能平息的哀伤。「不委屈,能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即便战死沙场也含笑九泉。」西北才是他的家,他的天空。苍鹰翔空。「王爷,我护着你,用我的生命。」他绝对不会让王爷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用他的热血立誓。「好,好儿郎,你就当本王的亲卫吧!」看得出他的眼神很清正,是个能培育的好苗子。「是。」小将欣喜的一应。在城墙上,一身白衣的成清宁恍若雪地白梅,嫋嫋娇柔得弱不胜衣,风吹动她腰上麒麟玉佩的长绦,裙摆微微扬起,面如芙蓉的娇颜透着霞红,天女身姿摇曳而立。送行的百姓看呆了,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飘飘若雾,出尘无垢,站在那儿那儿便是幅绝美景色。一道明黄色身影走近。「朕倒没见过大军出城居然哭声连天,这是在看衰我们大明朝的国运,还是对朕的决定感到不满?」真是有趣得紧,都三年了,秦王一出现,所有的目光仍是全聚集在他身上,浑然不觉帝君现身。拭了拭泪,成清宁行了个宫礼,声音微哽地道:「谁无爹娘,谁无亲朋,骨肉离散的伤痛在所难免,看到儿子远行,爹娘泪流满面,丈夫戎甲上身,妻子倚门相盼,若无战事谁愿意离家远赴他乡,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回不了家。」「你在怪朕?」因为她的丈夫也在其中。「不怪皇上,只怪贼儿横行,令我百姓苦无宁日。」国家兴,百姓苦,国家弱,百姓更苦。苛徵重税,贪官污吏,浊海一片民不聊生。「是不该怪朕,朕也不想派月湖去,可满朝文武百官只有他一人熟知蛮夷的作战方式,虽然他不能走,但脑子能运筹帷幄,一策能行千里,朕不用他还能用谁?何况朕的皇子也去了。」表示他一视同仁,并未有所偏颇。说是说服秦王妃,其实是说服自己,心虚之人总是想着千百个理由告诉自个儿,他所做的事没有错。 秦王的腿残了,算是废人,皇甫褚还是不放心,派了太子当监军,一是放出去磨练,二是监控,他要知道秦王是不是雄风不再,有没有可能再一战而起,尽显锋头?但是秦王以「太子有监国之责,不宜涉险」为由拒绝太子监军,他直言无法负责太子的安危,战场的变化难以预料,以前的他或许能保全太子,如今的他无能为力。怕死的太子也不肯去,上旨称病推却。在众多皇子中,只有九皇子自告奋勇愿赴边关,皇甫褚考虑再三便允了,因此皇甫寻也在这次的随军中。「皇上有十三子七女,子女数众多,一个个排在你面前也不见得都能认齐吧!就算少了一个也不痛不痒,反正后宫的嫔妃还能生。」他不缺儿子。「放肆!」皇甫褚怒斥。「皇上,臣妾的丈夫也在里面,他的腿一点感觉也没有,要是敌军偷袭,他只有坐以待毙的分,臣妾发发牢骚也不行吗?要不然你还我丈夫。」他自个儿怎么不御驾亲征,让百姓赞许他是心系家国的好君主。「你……你好个泼妇,在朕面前也敢耍泼!」她这无赖个性是跟谁学的,市井小民都没她这般无理取闹。「皇上,臣妾当你是王爷的亲兄长,臣妾的大伯子,才敢直言不讳地向你诉苦,其实臣妾也知任性了,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明天起臣妾就看不到王爷了。」说到这里,她呜呜地哭起来。听到那一声「大伯子」,皇帝的心软了一半,耳边再传来悲切的呜咽声,他什么气也没了,只觉得眉心一阵抽痛——这也是一名庸俗的妇人,不如想像中的慧黠通透。「好,朕不怪罪你,你也别再哭了,大军就要起程,你再不看一眼就没得看了。」也许也就剩这一眼了。成清宁抽抽鼻子,接过明叶递来的绣菊帕子拭拭眼角泪滴,哑着音提出要求,「皇上,请允许臣妾做一件事。」「什么事?」她又想干什么?「送王爷一行。」她要留下惊天绝响。「送?」他挑眉。她以为她能离京?「鼓来。」鼓?在皇甫褚的纳闷中,一面能站十五个人的大鼓被抬上高墙,鼓面是牛皮扎的,鼓身并未上色,以精湛的雕功雕出或跑、或飞、或游、或卧、或站……近百种罕见的奇珍异兽,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彷佛鼓声一起就会活过来,纷纷从鼓中窜出。蓦地,成清宁手持腕粗的鼓棒,一击——「咚」!震天的声响如雷声,向四面八方散开。马嘶声静止了,哭泣声消失了,人们的交谈声不见了,连风声也静悄悄。突然间,缓缓移动的马车内传出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似在回应秦王妃的鼓声,一长两短。我,等你。「这声音怎么那么大……」一名站在皇帝身后的内侍捂着耳朵,小声嘀咕着。一面大鼓也就敲出这么一声,随即有人将巨鼓抬下城墙,竖立在人群中,旁边放着一墨砚、一枝笔,朗声宣布:秦王妃有令,只要亲人在这次随军中的,都可在鼓面上留字,写下想对亲人说的话。一时间,大鼓四周一阵躁动,百姓们似找到寄托般往前靠近,识字的抢着留言,不识字的请人代笔,鼓面上沾满墨字,一面鼓很快就写完了。这时候下了城墙的成清宁来到巨鼓前面,众人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路,恭敬而激动的望着她。「我也来写一句吧!我的丈夫与你们的子弟同在。」一枝巨大的狼毫出现在她手中,笔上沾着朱砂墨,大笔一挥,由上而下,写出「望君早归」四个红色大字。「望君早归……」皇甫褚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出百姓们的心声,这一刻,秦王妃的声誉不亚于当年的秦王,她体恤民意,了解民心,将百姓拉近她,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感同身受,因为她的丈夫也在二十万大军之中。望君早归,谁不盼着自个儿的亲人早日归来,只要有一丝期盼就不放弃,等着远行的心中人。为了怕鼓面上的墨字被雨水冲掉,不久后有人在此建了鼓楼,将巨鼓围在楼阁内,又有百姓备了香烛来此祈求,保佑在边关的亲人,一缕清香一个心愿,上达天听。于是鼓楼成了众人祭祠的地方,多了香炉和塔碑,一进出城门就能瞧得见,举凡家里有人当兵的人家都会到此拜上一拜,成了京中一种习俗。多年后,塔楼跃升京城一景,只要进京的人士都会来此走一走,看看鼓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字,以及秦王妃当年那一笔惊人的朱红大字,这一日,她成就了传奇。这些后话先撂过不提,此时的成清宁惹得皇甫褚大为不快,她看似无心的举动把皇家的锋头压过去,又拉拢民心,皇帝的心情像泡在滚水里,全身都沸腾了。心有戚戚焉的小太监拭着泪。「哎呀!秦王妃这字写得真好,那四个字真是深得人心,连奴才看了都感动落泪……」望你早回来……当年他离家时,家里的小妹妹也说过这句话,她哭着跑出来追他。「你说什么?」是好,太好了,好到不知死活!小太监身子一缩,背一弯,「奴才是说秦王妃——」「够了,朕听见了。」他不想再听见一句秦王妃,底下百姓对她的呼声还不够吗?「是的,陛下。」小太监敬畏的往后退一步。「去,传朕的旨意,就说是朕的恩泽,秦王妃即日起进宫陪伴太后。」放她在宫外胡作非为,太不妥当。「是的,陛下。」于是秦王出征日,秦王妃连王府一步也未踏入,便被十几位容貌秀美的宫女簇拥着入了后宫,与太后同住。一大清早,又是哈欠连连的开始。「母后……」「不行,你要静下心,不可老是心浮气躁,心不平则气不顺,气不顺郁结在心便会得病,你年纪轻轻的,气色比哀家还糟。」坐没坐姿,站没站相,偏是慵懒一歪又好看得紧,赏心悦目地却叫人想摇头叹气。「母后,人家都还没说出口呢!你怎么就不让人家说了,人家心里好难过喔!人家——」太后头痛不已的举起手,不让她说下去。「左一句人家、右一句人家,皇家的规矩学哪儿去了?」像拿到免死金牌似,耍着无赖的成清宁脸皮特厚的嘻笑道:「皇上给儿臣下了诏书,免了儿臣的规矩,圣旨还摆在王府内,母后,要不要儿臣回王府取来给你一阅?」「免了,哀家还不晓得是秦王特意为你求来的,就知道你没规矩。」她这么多儿媳妇当中,就她最不像样,王妃没有王妃的样子,行个礼也能叫错人,让她帮忙抄本经书,她直接睡过去,要她学画,她画的是奇奇怪怪的瓶子和罐子,不经允许把御花园的花全给摘了,说要做皂角,还嫌宫里的熏香太冶艳,不如她制的香精好。「母后,儿臣真的待不下去了,这宫里规矩太多,儿臣学得头晕脑胀,眼睛看出去都是重影,头重脚轻身子飘飘地,好像魂儿快被勾走了。」成清宁软泥似的瘫在罗汉榻上,闭着眼睛吃起南边进贡的福字桃。「小孩子别乱说话,什么魂儿被勾走了,有哀家在谁敢勾你。」不吉利,呸!呸!呸!「母后,我都嫁人了,嫁的还是你儿子,不是小孩子了,如果王爷还在京城,说不定明年我们就让你抱孙了。」她的言谈间透着对王爷的想念。一提到身有残疾的皇儿,太后神色为之一黯。「都走了好些天了,也不晓得他适不适应?母后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老是不放心,在外餐风露宿,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住?」成清宁闻言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儿臣想王爷了,自从和王爷成亲以来,我们还没分开过一天,他总是哄着我,说要好好待我,给不了我健全的身子就给我他的心。」「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哀家……哀家对不住你……」她没法为她留住她的丈夫,让她在深宫之中受尽委屈。「母后,你想王爷吗?」不过你更想当个养尊处优的太后吧!她苦笑的红了眼眶,「哪能不想,那是肚里掉下的一块肉。」 「儿臣也想王爷,想到睡不着,母后看儿臣的黑眼圈是不是又变大了,要是再不能入睡,儿臣都要到皇陵找老祖宗了。」成清宁指了指自己浮肿的黑眼圈,她熬了几夜不睡养出来的。太后微惊,「又在胡说了,真要睡不好就点安宁香,哀家也常常点,宁神镇心,一夜好眠。」「镇不了,皇上的龙气太盛,儿臣才是被镇住的那一个,再不让儿臣找点事做,不用等王爷凯旋归来,儿臣已经先闷死了。」她当然只是随便说说啦,皇上想镇她?还要看他有没有本事镇。「不是让你抄经……」修身养性。「更闷。」如果是游记还好,起码还看得下去,但是佛经?她又不吃斋念佛地阿弥陀佛想当尼姑去。「要怎么你才不闷?」她都在宫里待了四、五十年了,连「闷」是什么感觉都忘了。成清宁两眼一亮,像只见到食物的小狗似的往太后靠近。「儿臣想做自己拿手的事,儿臣的芳疗馆……」太后一听就笑了,庶女的出身改不了庸俗气。「听说赚了不少,让你很是财大气粗。」她眼眯直笑,「嗯!嗯!儿臣是财迷,最爱数银子了。」「你呀你,一提到银子就来劲。哀家替你向皇上说说,放你出宫赚银子去。」野地里的杂草,开不出一朵牡丹花。「母后真好,是菩萨化身,儿臣给你磕头了。」她当真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一点也挑不出毛病。此时的太后并不晓得秦王妃是代秦王磕的头,以报生养之恩,此后数年,她再也没有见过秦王夫妇一面。皇帝原本也没打算留秦王妃在宫中太久,臣子之妻留宿皇宫是有定例的,超过时日也会被人诟病,因此太后一求情,早就气消的皇甫褚便允了成清宁出宫回府,打理私产。只不过他仍派三拨人日夜监控秦王府,府内的任何举动都需一一回报,他要知道秦王妃在干什么。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天,几乎是千篇一律的作息,枯燥乏味到皇甫褚听了都直打哈欠,还道秦王妃怎么反常了?「又在做精油?」「是的,皇上,王妃的兄长又送了两车月季花和石榴花以及丝柏入府,臣一整天就闻到各种混杂的香气,时浓时淡,到了傍晚王妃蓬头垢面的冲出来,要成二少爷追加一车橙花,直嚷着橙花油不够用。」整个王府都是香气,香得人昏昏欲睡。「不够用?」她想用多少呀?连着数日也做了几百斤她所谓的精油,就她那几间铺子应该能用到明年了吧?她还能开分铺不成。「臣略微打探了一下,除了精油还要做香药和美白霜,王府的人不断地向外购买材料,听说已堆满两间屋子。」女人为了变美实在太可怕了,连鸽粪都能拿来入药。大内侍卫一想那一包绿稠物,身子忍不住打摆子。「她每天就是做这些事?」不与人往来,不参与花会?「是的,陛下,秦王妃就爱捣鼓香品,以及……赚银子……」大内侍卫在说王妃的癖好时,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真是深以为耻,大明朝怎会有如此不顾颜面的王妃?一听到王妃爱钱,怔了一下的皇甫褚反而哈哈大笑。「银子好,人人都爱银子,没有银子朕连燕窝粥也没得吃。」「陛下……」皇上受了什么刺激了吗?「撤,先撤两拨人回来,留一拨人在府外看守,若有可疑人物入府再来报,一个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的小丫头,朕还怕她长翅膀飞了不成。」大军早就走远了,光凭一个秦王妃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谁说秦王妃不能长翅膀飞了?她不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搞鬼,她直接夜遁。皇甫桓临走前给他的王妃留下三百精兵,这三百人照成清宁吩咐,三班轮流反过来监视皇上的人,看他们何时换班,何人回禀,前后共几人,在什么地方盯哨,以及府内没被侦测到的死角。她让侍卫一一记录,再依对方规律的模式做了一番逃脱计划,等着对方疏于防备之际,她好一举脱逃。于是乎,成清宁每日都装得很忙……不过事实上她真的也很忙,忙得脚不沾地,似在飞了,她利用忙碌的假象让皇上的人马陷入视觉疲惫,和缓纡压的熏香会降低人的警觉性,身心渐渐放松,重复再重复的事看久了便会不再关注,形成惯性。惯性便是她逃走的关键。其实在几次秦王妃出现时,有一、两回不是她,而是身形、面容、语气和她有六分相似的替身,皇甫桓特意安排的死士,她穿着和王妃一样的衣服,披头散发地一副疲惫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乍看之下还真像秦王妃,连真王妃看了都以为娘亲多生了个女儿,她有个孪生妹妹。「你们真的决定了?」「是的。」「不后侮?」「不后悔。」「这一路跟着我会很辛苦,更有可能遭遇危险,你们不怕?」她最不喜欢拖累人,也不想有人死在她面前。「王妃不怕奴婢们就不怕。」王妃是她们的主子,王妃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可王妃我怕呀!虽然本王妃是不受人重视的庶女,但打小没吃过什么苦,这一路上长途跋涉的,我怕受不住。」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呢!先怕了再说,省得到时怕得动弹不得。「王妃……」她们担心得一颗心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王妃还有心思说笑话。「好了,不打趣你们了,荷叶、荷心,你们跟明叶、明心不一样,她们是王府的暗卫,保护我的安危是她们的职责所在,而你们是我的丫头,从小就跟着我,要说没感情是骗人的,我希望你们过得好,不用担忧受怕。」这一走,有可能就不回来了,千山万水,他乡做故乡。「王妃,奴婢不怕,奴婢真的不怕,你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主子,奴婢要一辈子服侍你。」荷心跪在地上,表明心志。「荷叶你呢?」她还有家人在宁平侯府,怕是走不得。跪在荷心身侧的荷叶朝下重重的磕了个头。「奴婢跟王妃走,没有奴婢,王妃根本不会梳头。」成清宁闻言面上一窘,她的确没给自己梳过头,古人的发髻太难绾了,她总是盘不上去。「好,要走就赶快,你们的东西都带了没?挑有用的,别把金的银的全带上,太重你们会走不快。」众人把要带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尽量精简,先出城再说,有欠缺的在路上买就好。「王妃,请跟属下来。」一名身材壮实的侍卫托起王妃的箱笼,像是没有重量的往肩上扔,一行人过了桥,下了地下库房,三百名侍卫一个不少的聚集在此,一副急行军的装扮,动作一致的朝王妃行礼。成清宁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的脸上,讶然一呼。「赵将军,你不是跟王爷出征了,怎么还在这里?」她明明看见他和罗佑东一人一侧的护在王爷马车左右。赵走西咧开一口白牙,笑得有几分腼腆。「王爷说王妃太聪明了,多智近乎妖,他怕你中途又弄出些不好收拾的事,因此命属下全程护送,不让王妃有片刻离开属下的视线。」成清宁一听气炸了,王爷分明指她贪玩,一遇到有趣的事就想沾手,有把小事弄大的本事进而拖延行程。「本王妃洗漱、如厕的时候你也要跟着?」「这……」他看向明叶、明心,意思是她们会盯着。「哼!暂时先不跟你计较,我们也不弯弯绕绕了,直接出城,就走这一条。」她指向出城的暗道。「是。」侍卫先分一百名在前带头,一边以火把打暗号一边让后边的人跟上,另一百五十人殿后,时时警戒,必要时断后,王妃和众女居中,另有五十人负责注意她们状况,随时支应。情形出乎他们意料的好,王妃在出阁前是拥有数百亩田地的地主婆,王妃和她的丫头们常在地里走动,看起来有些柔弱但其实体力不错,居然能跟上前头侍卫的步伐。只是毕竟为女流之辈,在地道中行走了近一个时辰后渐露疲色,也有些走不动了,步履蹒跚,好几次差点跌倒。「王妃,要属下背你吗?」问的人有点迟疑。不怕王爷将你腰斩了?」他的女人不许别的男人碰,秦王的醋劲不小。「……」王爷,你没这么狠吧?「还有多久到出口?」感觉走了很久,有半座城了吧?「半个时辰。」「你的半个时辰还是我的半个时辰?」她的半个时辰可能走不到三里路,而侍卫们已经在十里外。「……」他又无语了。「罢了,让脚程快的先行一步,到了地道外看有没有树木、布条,做几顶抬轿再回来抬人。」不然以她和荷叶、荷心的速度,走到天亮都出不了地道。「是。」王妃果然急智。不用等脚程慢的女眷,一群人先行出了地道,照王妃的吩咐做了三顶抬轿,这群人再回来居然花不到两刻钟。这时,一向自以为脚力不错的成清宁十分汗颜,原来真是她拖累他们了,如果不用带上她,如今他们不仅出了城,还走了好长一段路吧!军旅出身的男人的确耐力惊人。「王妃,前面就是慈云庵了,你可以在庵里住一夜,明天再起程……」有替身在王府遮掩,应该能拖延个两、三天。「连夜赶路,我们不赌万一,王爷还在路上等我。」她不能让桓哥哥等太久,要赶紧追上他。「属下怕王妃的身子支持不住。」她太纤弱了,腰肢细得一只手就能折断,她能禁得起马车的颠簸吗?「我能撑得住,走。」「是。」因为王妃的一句话,三百名侍卫护送的王府车队迅速地远离京城,在快到下一个城镇时又化整为零,分批进入,购买所需的物品各自乔装,没过夜又匆匆离开,赶赴下一地点。因为人数众多,他们伪装成运载香药要到北方贩售的商队,再从北边买齐皮毛回京里卖,一路上他们走得很急,几乎没怎么停下来打尖,王妃和丫头们吃睡大多在车上。明叶、明心还好,她们是习武之人,过惯了这种三餐不定的生活,不睡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习以为常的照常作息。可是荷叶、荷心就惨了,越到北边水土不服的情况就越严重,一开始只是人无精打采、提不起劲,后来上吐下泻,吃不下东西,用了药还是病恹恹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成清宁大概是天生庶女命吧!除了肠胃有些不适、人不太有精神外,倒是没什么不适,就是心急,急着想见到分别月余的丈夫,向他诉说离别之苦,以及相思几斗。「王妃,看到明月城了。」侍卫兴奋地大喊。「王爷,他……他在城里吗?」说好了在这里等她,他会不会等不到她就拔营走了?秦王夫妇从头到尾都计划好了,两人同时离城是不可能的,便让秦王藉着领兵先离开困了他三年的城墙,王妃为饵引开皇上的注意,让他不再关注他认为有威胁的秦王。他们都料到皇上会以陪伴太后为由头将王妃禁锢在皇宫高墙中,因此先安分几日再以太后为突破口,利用太后的思子之心放王妃出宫,而众所皆知王妃很爱银子,她要赚钱谁敢栏?一环扣一环紧紧相扣,秦王是唯一的变数,男人若变心了,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任凭女人深情呼唤,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笑拥新欢。不过,这变数显然也不存在——王爷不在城里,他在城外迎接他的王妃。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六个人……一个个脸上带笑的侍卫向左右移动,直到最后一个铁塔似的壮汉笑着退开,一名身形昂立的男人朝她走来。「桓哥哥,你的腿……」能走了?走得不快,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的皇甫桓走到妻子面前,他神情欢喜地凝视着她,「宁儿,你来了。」「桓哥哥,我来了。」她眼眶发热。「说好了等你,你不来,我不走。」他一直很不安,怕她来不了,计划再周详也有可能出纰漏。「我不能让你等我太久,我日赶夜赶,只想快点到你身边。」见到他,她可以彻底放松了。「你瘦了。」两颊明显消瘦了几分。「你也没长三两肉,就身子看起来结实了些。」气色还不错,没有刚祛毒完那时的苍白了,皮肤也黑黝了。「宁儿……」他低声地轻唤。「桓哥哥,你想不想我?」北地的风,有点大。「想。」「我也想你,不过……你在等什么?还不来抱我,想让我等到天老地荒呀!我快冷死了。」夫妻都当了还装什么矜持男。「河东狮吼……」听到熟悉的娇嗔声,皇甫桓欢快地笑了。「你说什么?!」她哪里凶了,分明温柔似水。男人的双臂张开,抱住娇软身躯,狠狠地像要将她揉进身子里。「我以为我不会想你,但我错了。」「勇于认错是好事。」鼻子一酸的成清宁反手搂住他,眼中泪水已经泛滥成灾,怎么也止不住。「我真的好想你,想得恨起我自己,为什么把你留下。」他应该带她走,没有她在身边,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整天想着皇兄为难她了吗?她是不是能顺利出城……「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她要当他的影子,形影不离的缠着他。「好。」都依她。「你的腿都好了吗?」他能站了,肩直腰挺。「嗯,好了,不过不能走得太快,得照你说的复健,我早晚半个时辰练习走路,如今我能走上几里路。」再给他一个月就能恢复往日的矫健,上马杀敌、下马数敌人的头颅。「接下来我只要调理你的脸就好,我一定能把你治好。」她怎么觉得好累,浑身没劲?「我相信你。」妻子的话要听得,女四得。「唔,接住我,我想睡……」一放松,紧绷了一路的成清宁顿时软了身子,倒入丈夫的怀中。她不是铁打的,积累了所有疲惫,为了赶路她硬撑着,撑到身体的极限,直到它发出警讯。「宁儿、宁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回答我,君无恙,马上给本王滚过来——」她生病了吗?还是受了什么伤没说……该死,他竟然没发现她不对劲!皇甫桓一声大吼,远远退开坐在不远处休息的侍卫们忽地一跃而起,个个面露杀气地紧握腰间的兵器。一名俊逸男子悠然踱步,瞄了一眼便扭头。「不过是几天几夜没睡罢了,死不了,让她睡一觉就好了。」这个女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麻烦。「睡着了?」皇甫桓愕然。「你自己算算,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得多拼命,她不是你带的那些兵能日夜行军,撑到现在才倒下已令我另眼相看了。」以女子而言,她有令人敬佩的毅力。看着妻子眼眶下方的暗影,心疼不已的皇甫桓好不怜惜,一把将她抱起。「好好睡,宁儿。」「要不要我帮忙抱她,你那双腿还是不要太用力比较好。」他可不想快治好了又变成瘸子,得打断骨头从头治。「不用。」他抱得动。皇甫桓怀抱着妻子往黑色骏马走去,他一脚踩在马蹬上俐落地上马,丝毫不曾惊醒怀中的人儿,她嘤咛一声偎向他怀里。当她睡醒之后,全新而精彩的生活即将展开,她还不知道,自己和王爷又将成为西北的传奇,人人说着:王爷是西北的天,王妃是王爷的天,王爷有了王妃才是西北的王……如今秦王双腿能站,战神回归,震慑四方邻国,远在京城的帝王更是鞭长莫及,直到宾天都还后悔着当初怎么把这个弟弟送出京城、怎么让那古灵精怪的王妃逃出掌握……但那都已是后话,此时的京城一阵大震动,秦王妃在离开王府十天后,皇上的探子才发现异样,经仔细一查,王府内的王妃居然是假的,真正的秦王妃去向不明。皇帝下令,大肆追查。但是还能查出什么吗?人早就远走高飞了,就剩下一问三不知的仆婢,以及主人不在的王府。那几日,全城戒备,任凭皇上再如何怒不可遏,却也无济于事。接下来他将时刻惊惧着这个皇弟会如何出招,他的龙椅,还能坐得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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